图文/王海

清代文件中曾有一首对于怀柔田仙峪珍珠泉的七言绝句诗。几年前笔者合计写得不赖,就将其先容给了当地的孙先生,随后孙先生费钱买了碑刻石材,请书道家信丹后就镌刻成立于泉边了。
这首诗的作家是明末兵部尚书刘馀祐。这个东谈主知识不浅官也不小,但在清代属于被记入《贰臣传·乙编》的“贰臣”。也即是因此或资格复杂且敏锐,后世对其有所磋议。
近日再读怀柔古代史料,未必发现了一篇明崇祯十六年《大司马去马养兵德政记》的碑文。这个文即是颂扬刘馀祐的。

碑文是以记叙刘馀祐在崇祯末年上奏朝廷减民负,救民于水火的行状,颂扬浊世中的官员能仍坚抓以民为本的施政机灵。但还是“晚了”,刘馀祐的矫正顺次刚运转实施,大明就一火国了。
但这篇笔墨所包含的信息,仍能让今天的东谈主们从细节上了解到几百年前京畿庶民的糊口气象。尤其是昔属怀柔今隶密云、顺义、平谷交壤平地庶民的生活。
明末,中国风雨飘飖。山海关外清军无时不虎视眈眈,并时常闯关南下攻城打劫;内地农民军风靡云涌,明王朝的统率还是晃晃荡荡。
那时压在庶民身上的职守更是越来越重,在多样徭役中,明代早期实行的“滋生俵马”轨制就像一块压在京畿庶民头顶的大冰块,东谈主民早已横祸不胜。尤其是小小怀柔东部平地,因地少土薄,所受之苦更甚。
明代领先的“滋生俵马”,是为了弥补户部、太仆寺官办马场饲养马匹不及的一项顺次。即,马场或马房把官属“种马”拨分到里社村户牧养、繁衍,每年按“左券”回收“幼马”,再经短时养训,既可供军事征调。

如下通过绵薄释读明末詹事府正詹事邱瑜的《大司马去马养兵德政记》,以详尽了解一些那时的社情民生——

崇祯十年兵部侍郎刘公馀祐,受皇命出镇密云等地。他到任后,通盘属官都觉到了他施政的威严,而庶民却感受到了春风雨露般的仁政。
他在好多方面施惠于庶民的同期,尤其存眷已在京畿州县实施了多年的“马政”。因为连年马政中的缺欠已使庶民不胜重担了。
朝廷太仆寺领先引申的马政,是凭据地区地亩东谈主口制定派发、繁育、饲养马匹的额度。那时,关内尚未遭受频繁打劫,隐迹东谈主口未几,是以京畿二十七个州县,为各马场承担了大部分寄养马匹的差务。
那时怀柔、密云、顺义、平谷、三河交壤地设有户部分司所管的多处马场和马房,相比联贯的场地是昔属三河今属平谷的峪口镇。
那时的马匹繁衍增长很快,对军需实时调拨阐明过很大作用。可自后就出现了多样问题,以致逐步演变成了场地庶民之大害。
一是,饲养之苦。明中后期涌入京北地区戍边,修边的戎马大增,官府拨养到村户的马匹,已很难找到相宜牧养的水草之地了。
官府拨派下来的寄养马匹得不到敷裕的喂养,饥饱无常,越来越瘦。而上边慎重马政的仕宦一朝发现马瘦不壮,不管具体原因只管按老轨制对养马户、养马东谈主施以刑罚。
那时官府每个月都对各里的养马户进行巡逻,每年更要“核验”。让那些养马户竟日大家自危,一年里险些莫得放心的时刻。
二是,马匹逝世之祸。由于牧养条目大不如前,寄养于马户的马匹一朝病死或丢失,养马户必须把死马解送到官府指定地罗致熟习并赔偿。
而一些不良仕宦或差役便顺便彼此通同,营私作弊,敲诈绑架,了被坑庶民哭号奔告无门,好多庶民为偿还赔偿款,不得不变卖赖以为生的家产赔偿“马死之赔费”,即便如斯大多都仍难以返璧,“鬻子以偿”的惨况随时而生。
三是、送交马匹之苦。在近两年辽东、宣府、大同后金军入犯的频繁战事中,官府接续贫穷征调马匹。而马户只可按大呼赶着马,带着刍料,来往千八百里送交。一皆栉风沐雨,而官府补的贴用度根蒂不够。是以一些赶马东谈主花费盘缠是常事儿,有不少东谈主因饥寒病死于途而无东谈主掩埋。
四是,强制分担之苦。怀柔大部是平地,除了军屯地、官庄地,实质上庶民的地盘很少。好多庶民居住的是柴为门、草为瓦、乱石为壁的破屋院。
但县署、里甲仍得扩展分担的“马头”轨制。不管有莫得本领,都强制民户规律担任“马头”慎重督理马户养马、送马。即便有的民户穷的不成再穷,轮到了就必须充任。的确没辙的轮值户只可举家隐迹。
在此进程中,那些狡黠之徒,或明或暗操抓,通同仕宦,公然行贿,将马政轨制变成了敛财的妙技。

上列的这些饲养之苦、马死之赔、解送之难、分担之苛四大缺欠,就像山不异压得庶民喘不外气。”马政”已形成千万户因养马而困。当前每个县都有停业的“马头”和一贫如洗的“马户”。可见时下的“马政”对庶民威害简直是“猛于虎”。再加上场地不良仕宦的“为虎作伥”,庶民蒙冤遭罪还是很深入。
刘公经鄙俚打听有计划,他了解到了马政深层的好多问题。当前仅是一匹马尽然就能让庶民深陷水火倒悬、原野荒凉,家破冲破,以致“马在东谈主一火”的悲催屡屡出现,而官府马容貌的官马却能在厩中饱食刍秣。可场地登记在册的乡兵却连基本月饷都得不到,这种“马肥东谈主瘦”的气候极其接续时。
马匹原来是保卫边塞,保护庶民民生器具,可脚下却成了蹂躏庶民的“猛虎”。而场地不良仕宦们的滥政,更让庶民蒙冤无处可诉。

在刘馀祐看来,朝廷的马场、马房内天然堪称“云锦万骑”,却因调拨粗疏,仕宦无序最终难以阐明有用的作用。而各州县的乡兵积贫积弱对保卫场地也没啥大作用,这么下去,不但会置庶民极贫而陶醉风尘,对国度安全更是不利。
鉴于此,不如领受“去马养兵”的策略。把往常用于民间养马的用度,全部侍奉场地兵卒。如斯,既可使庶民脱离养马之苦,专一耕种,又能加强场地队列的竖立,可谓一举两得。
刘馀祐在上奏这一决策时,还要点强调了深受马政之苦的怀柔、顺义地区。

成果可以,朝廷内阁批准了刘馀祐的更始顺次。当诏令颁至怀柔时,庶民无不欢欣,如获腾达。这项实行百多年“弊政”的取销,对怀柔庶民而言,简直即是一份大恩德。
因为他们知谈我方所在的怀柔,山多地瘠,东谈主口少见,徭役艰巨,又屡遭关外部落劫掠,加上养马之苦,的确艰巨。
在此前的万历时期,兵备副使白栋曾调整过“马政”,奋力抚恤庶民,那时怀柔庶民十分感想,还为他建祠立碑。如今,贫乏的怀柔东谈主民又有幸碰到了刘公这么心系庶民的贤吏。而我(碑文作家)与刘公是同乡,这份厚谊和钦佩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为感想刘公的恩德,怀柔的老庶民决定将“去马养兵”镌碑记下来。因为在受益的怀柔庶民看来,刘馀祐公的德政堪比西周时期与召公操办的“甘棠”之好意思,甚而比召公之惠民更实质,值得始终铭记。

以上即是碑文颂扬刘馀祐的大要内容。从其他一些史料可知,明一火之后,刘馀祐曾规复大顺农民军,清军入关后又入清廷任职。历任兵部、刑部、户部尚书,但在顺治十年被受命。他的仕路过历用传统忠节不雅念揣摸必有非议,但不成否定他的本领以及在明末施政时间引申有意于庶民的德政。
刘馀祐顺天府丰台东谈主,字申征,号玉吾、燕香居士。明末清初政事东谈主物。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进士。曾任嘉兴、登封、河内知事。累官至平阳知府。崇祯元年,升河南副使后再升兵部左侍郎。明一火,先附李自成,清军入关后,入清授原官。顺治五年(1648)任兵部尚书,顺治九年,官至户部尚书。体裁上颇有设立,清体裁家王士桢对其作批评价很高。
2025年12月5日